雲京城，聖女與往事（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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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京城，聖女與往事（二）
萬魔宮有個千竹臺，是用成千上萬根竹墩密實緊挨共撐起的一片習武臺，臺面嵌入了厚重糯米砂漿和術法，堅不可摧，縱然是受利劍劈砍，也難以留下創痕。
千竹臺離聖殿不遠，占地卻約摸有整個聖殿那般大，是百年前先魔尊為便於聖女修行所造，而今已被白秋拿來給徒兒柳緒習劍所用。
宿念一手拎著剛出鍋尚熱騰騰的吃食，一手提著裙擺踩上竹階時，便望見少年在不遠處專註練習劍法，而自家小主人，盤腿閉目坐於旁側，也正專心修行。
她放輕腳步，及至跟前，才要放下食盒，白秋便睜了眼。
宿念微驚，“小主人，我擾你修行了？”
“無妨。”
伸個懶腰，不甚在意地換了坐姿後，白秋好奇望向宿念要放未放仍提在手裏的食盒，“今日做了什麽？”
自打她甘願回萬魔宮，宿念為給她解饞，每日都在變著花樣學做吃食，如今已然練就了一手好廚藝。若這修真界還有食修這類修士存在，宿念當之無愧是其一。
“是豆沙包。”
高興地揭開食盒，宿念端出了一盤胖大個的包子來。豆沙餡料隔著面皮滲出了味兒，甜香撲鼻四溢，強勢撩撥起聞者食欲。
可就在白秋瞧清了包子的樣式時，卻忽而撇撇嘴，伸出的手登時又給收回。
“你好端端捏成這個樣子做甚？”她不滿抱怨。
豆沙包雪白軟膨，卻被捏成了狐貍狀，細細數來，還是八條尾巴的那種，雖說軟乎乎又噴香，著實惹人喜，但白秋一想起自己書房的那只，便會心生怒氣，不願再碰了。
“上一回我捏兔子，不還是小主人你非要捏成狐貍的嗎？甚至特意提醒只要八條尾巴。”
宿念說及此，暗覺小主人的心真是堪比海底針，探出腦袋，好奇端詳片晌。
“小主人是還在生那小道士的氣？你們那日到底發生何事了？”
不提還好，這一提，那日神識內的旖旎放縱畫面又蹦進腦子裏，白秋兩頰火熱，咬咬牙，隨手抓起其中一只小狐貍便惡狠狠咬了口。
豆沙餡滾熱流淌，燙得她舌頭生疼，輕一嘶，少女蹙起雙眉，垂眼看了看手中已殘缺一半、看著可憐兮兮的狐貍包子，火氣竟冷不丁消去許多。
“沒什麽，他無意惹惱了本尊而已。”
白秋又咬下一口，暗暗下決定，再也不跟小道君雙修了，便宜都給小道君占去，她什麽好處也沒撈著。
聞著味兒，那旁的柳緒也停下，屁顛屁顛沖了過來，一臉饞樣盯著白秋看。小狼妖勤勉好學又聽話，這段時日進步還挺大，算作獎勵，白秋揀起一只包子扔過去。
“吃完了繼續練。”
“謝師父！”柳緒高興應。
嘗幾口，他又想起今早學來的那套劍法，偷偷望了眼面前人，“師父，徒兒有幾個問題想問您。”
“說。”
柳緒盤腿坐在地，“是逍遙閣劍法厲害，還是靈劍派劍法厲害？”
“這本尊怎麽知道？本尊又沒見他們打……”白秋話頓住，想起了萬生靈境裏與巨蛛打鬥時，思忖須臾，“逍遙閣吧，至少逍遙閣大弟子比靈劍派大弟子的劍法強一些。”
況且逍遙閣排仙門第二，靈劍派第四，多少也是有些緣由的吧。
“既然逍遙閣劍法這麽厲害，那明日修行，徒兒能把師娘也叫上嗎？”
少女撇凈了指尖粘上的面皮，微瞇起眼，“師娘？”
“徒、徒兒是說仙長哥哥。”
“他啊，怎麽？”白秋笑瞇瞇支起下頜，“你還想拜兩個師父，吃兩家飯？”
柳緒慌地搖頭，急忙將滿嘴包子咽下，“當然不是！徒兒只認師父您的！可、仙長哥哥不是劍修嗎？徒兒也想讓他坐在您旁邊瞧瞧，或許也能指點一二。”
“呵，你這小狼妖，小主人可抵得上幾十個那小道士，你居然這樣不識貨。”宿念叉著腰好笑訓斥道。
“我當然知道師父更厲害了，我是想……”柳緒話未說完，一轉臉卻對上白秋那雙明燦燦的笑眸，不自覺吞咽了口，趕忙抱著冥骨爬起，“沒、我就是說說，師父您別放心上，徒兒去修行了。”
話畢，腳底抹油一溜煙跑得老遠。
“這小狼妖怎麽還學會不知好歹……小主人你慣的。”宿念一口咬定。
又是收徒，又是給命劍，還親自教授劍法，不是慣的是什麽？
白秋聞言，撚起包子的手一頓，頗顯無辜地擡起臉，駁道：“這和本尊什麽關系？分明是你們妖族喜歡得寸進尺。”
柳緒是如此，小道君更是，宿念也好不到哪裏去。
二人你攻我守對峙半晌，宿念無奈一笑，白秋也輕哼聲，塞了口包子坐正。
“不過他今日可不是真要什麽指點，只是受了旁人恩惠罷了。”
真當她閉上眼就什麽都不知曉了？這小不點偷偷溫習的仙門劍法，顯然是有人暗地裏傳授，諾大的萬魔宮裏，會仙門劍法的唯有一人。
她漫不經心問：“小道君在做什麽？”
“小主人不理他，他便整日悶在書房裏了。”
“哦。”
少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，指尖戳了下手中小狐貍的尖鼻子，良久後開口，“那明日便讓他離開萬魔宮，他一個正在歷練期間的仙門弟子，成日待在萬魔宮算什麽回事？”
還真準備窩在這裏當小媳婦了？
她倒是不介意，就怕逍遙閣不答應。聽聞父尊迎娶娘親時，可是對娘親的娘家那邊奉承討好，百依百從，她雖做不到如此，但至少可以不主動惹人不快。
於是翌日，逍遙閣素來超塵拔俗光風霽月的大師兄，遭遇了前所未有的人生低谷、哦，是懸崖。
千轉百回終於得以和心儀姑娘享受一回魚水之樂，才攀上雲端，結果一覺醒來竟被對方毫不留情踹下，莫名受了幾日冷待。
厚著臉皮討好姑娘的徒弟，本是想借此緩和下關系，哪知第二日更是直接被對方踹出了家門，連面都沒見著。
葉離沐立在萬魔宮入口，閉目扶額，默然許久才吐出一口悶氣，睜開眼，目光不自覺落在了自己身下某處，登時面色更是郁沈。
絕不可能……
她定然還是為了修為無所長進之事！
少年固執地頷首，一口咬定了此事，這才頂著諾大一團烏雲悵然若失地去了雲京城。
楚熠二人抵達雲京已有四五日，事先通過識靈鏡聯系上後，葉離沐甫一入城，便有馬車在跟前停下，四五個婢子垂首等候。
他無奈閉了閉眼，卻沒坐上馬車，而是選擇跟著小內侍徒步入了大凜皇宮。
見到紀辰時，是在花團錦簇的禦花園裏，少年正抱著劍，局促坐在華冠麗服的姑娘堆中，仿佛初來乍到卻免不了供人觀賞取樂的一只金絲雀。
葉離沐眉頭微皺，走近。
“你二師兄呢？”
聽到熟悉嗓音，紀辰忙擡頭，大喜望外，小心翼翼穿過一眾姑娘，迅速躲到了自家大師兄身後。
“大師兄你可算來了，二師兄被皇帝叫去了。”
“嗯。”
新來的少年長身玉立，俊美非凡，更是撥得那幾位姑娘心弦紊亂，奈何對方偏偏像是盛開在高山之巔的一株雪蓮花，叫人不敢輕易攀近。
葉離沐更是不會主動理會她們，走到石桌前坐下，接了宮婢遞來的茶盞，顧自細品著。只是很快又想起某位翻臉不認人的魔尊，周旁氣壓都跟著降下好幾度，令好不容易鼓足勇氣想走近的姑娘霎時又退了回去。
沾上大師兄的冰寒之氣，紀辰也因此得了片刻清靜，一臉滿足地盯向二師兄離去方向。
約摸一盞茶的工夫，才終於等到人回來。
“二師兄。”
楚熠負手緩步，一臉心事，聞得喚聲擡眼，卻望見園內這冰火兩重天的場面，竟不自覺樂出聲。
他低聲幾句，將那群姑娘勸得悻悻離去，隨後才步至桌前坐下。
“不愧是大師兄啊，都能叫我這群天不怕地不怕的皇妹也不敢靠近。”
葉離沐擡起頭，怔然一瞬，“都是你皇妹？”
“對啊，皇室歷代子孫興旺，這幾個還是年紀小未出閣的。”
另二人相視了眼，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接話。
楚熠是大凜國五皇子，八歲時被送上望天山，這乃逍遙閣人盡皆知的事，但因他為人灑脫不拘，修真與世俗兩界又分立而存，故平日裏眾人都難以想起這事。
眼下他換上一襲錦衣華服，貴氣十足，葉離沐反倒有些看不習慣了。
楚熠通世故，自是能瞧出一二，不動聲色岔開話題。
“大師兄，小魔尊沒和你一起來？”
“她……”葉離沐絕口不提自己被趕出來的事，淡然應，“要忙於萬魔宮事務。”
問話者不疑，點點頭，笑道：“正好小魔尊和小攸寧都不在，不若明日我帶你二人在城中四處逛逛？”
紀辰立時一臉狐疑，“正好？二師兄你該不會是要……”
“想哪兒去了？我是覺得男子或是女子單獨相聚，總歸都要比混在一起更肆意暢快些。”楚熠說罷又調侃起來，“沒想到，小紀辰你倒是比二師兄我更放得開啊？”
紀辰被說得面上一熱，慌忙搖起頭，“我、我我才沒有。”
楚熠大笑，隨後示意了眼身旁的葉離沐。
“你放心，就算我真要帶你們去那些地方，大師兄也不會同意。”
沈默半晌，葉離沐忽地擡起頭。
“不，可以去。”
楚、紀：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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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竹臺離聖殿不遠，占地卻約摸有整個聖殿那般大，是百年前先魔尊為便於聖女修行所造，而今已被白秋拿來給徒兒柳緒習劍所用。
宿念一手拎著剛出鍋尚熱騰騰的吃食，一手提著裙擺踩上竹階時，便望見少年在不遠處專註練習劍法，而自家小主人，盤腿閉目坐於旁側，也正專心修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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宿念微驚，“小主人，我擾你修行了？”
“無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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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打她甘願回萬魔宮，宿念為給她解饞，每日都在變著花樣學做吃食，如今已然練就了一手好廚藝。若這修真界還有食修這類修士存在，宿念當之無愧是其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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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就在白秋瞧清了包子的樣式時，卻忽而撇撇嘴，伸出的手登時又給收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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豆沙包雪白軟膨，卻被捏成了狐貍狀，細細數來，還是八條尾巴的那種，雖說軟乎乎又噴香，著實惹人喜，但白秋一想起自己書房的那只，便會心生怒氣，不願再碰了。
“上一回我捏兔子，不還是小主人你非要捏成狐貍的嗎？甚至特意提醒只要八條尾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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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主人是還在生那小道士的氣？你們那日到底發生何事了？”
不提還好，這一提，那日神識內的旖旎放縱畫面又蹦進腦子裏，白秋兩頰火熱，咬咬牙，隨手抓起其中一只小狐貍便惡狠狠咬了口。
豆沙餡滾熱流淌，燙得她舌頭生疼，輕一嘶，少女蹙起雙眉，垂眼看了看手中已殘缺一半、看著可憐兮兮的狐貍包子，火氣竟冷不丁消去許多。
“沒什麽，他無意惹惱了本尊而已。”
白秋又咬下一口，暗暗下決定，再也不跟小道君雙修了，便宜都給小道君占去，她什麽好處也沒撈著。
聞著味兒，那旁的柳緒也停下，屁顛屁顛沖了過來，一臉饞樣盯著白秋看。小狼妖勤勉好學又聽話，這段時日進步還挺大，算作獎勵，白秋揀起一只包子扔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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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謝師父！”柳緒高興應。
嘗幾口，他又想起今早學來的那套劍法，偷偷望了眼面前人，“師父，徒兒有幾個問題想問您。”
“說。”
柳緒盤腿坐在地，“是逍遙閣劍法厲害，還是靈劍派劍法厲害？”
“這本尊怎麽知道？本尊又沒見他們打……”白秋話頓住，想起了萬生靈境裏與巨蛛打鬥時，思忖須臾，“逍遙閣吧，至少逍遙閣大弟子比靈劍派大弟子的劍法強一些。”
況且逍遙閣排仙門第二，靈劍派第四，多少也是有些緣由的吧。
“既然逍遙閣劍法這麽厲害，那明日修行，徒兒能把師娘也叫上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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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徒、徒兒是說仙長哥哥。”
“他啊，怎麽？”白秋笑瞇瞇支起下頜，“你還想拜兩個師父，吃兩家飯？”
柳緒慌地搖頭，急忙將滿嘴包子咽下，“當然不是！徒兒只認師父您的！可、仙長哥哥不是劍修嗎？徒兒也想讓他坐在您旁邊瞧瞧，或許也能指點一二。”
“呵，你這小狼妖，小主人可抵得上幾十個那小道士，你居然這樣不識貨。”宿念叉著腰好笑訓斥道。
“我當然知道師父更厲害了，我是想……”柳緒話未說完，一轉臉卻對上白秋那雙明燦燦的笑眸，不自覺吞咽了口，趕忙抱著冥骨爬起，“沒、我就是說說，師父您別放心上，徒兒去修行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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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小狼妖怎麽還學會不知好歹……小主人你慣的。”宿念一口咬定。
又是收徒，又是給命劍，還親自教授劍法，不是慣的是什麽？
白秋聞言，撚起包子的手一頓，頗顯無辜地擡起臉，駁道：“這和本尊什麽關系？分明是你們妖族喜歡得寸進尺。”
柳緒是如此，小道君更是，宿念也好不到哪裏去。
二人你攻我守對峙半晌，宿念無奈一笑，白秋也輕哼聲，塞了口包子坐正。
“不過他今日可不是真要什麽指點，只是受了旁人恩惠罷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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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漫不經心問：“小道君在做什麽？”
“小主人不理他，他便整日悶在書房裏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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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轉百回終於得以和心儀姑娘享受一回魚水之樂，才攀上雲端，結果一覺醒來竟被對方毫不留情踹下，莫名受了幾日冷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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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離沐立在萬魔宮入口，閉目扶額，默然許久才吐出一口悶氣，睜開眼，目光不自覺落在了自己身下某處，登時面色更是郁沈。
絕不可能……
她定然還是為了修為無所長進之事！
少年固執地頷首，一口咬定了此事，這才頂著諾大一團烏雲悵然若失地去了雲京城。
楚熠二人抵達雲京已有四五日，事先通過識靈鏡聯系上後，葉離沐甫一入城，便有馬車在跟前停下，四五個婢子垂首等候。
他無奈閉了閉眼，卻沒坐上馬車，而是選擇跟著小內侍徒步入了大凜皇宮。
見到紀辰時，是在花團錦簇的禦花園裏，少年正抱著劍，局促坐在華冠麗服的姑娘堆中，仿佛初來乍到卻免不了供人觀賞取樂的一只金絲雀。
葉離沐眉頭微皺，走近。
“你二師兄呢？”
聽到熟悉嗓音，紀辰忙擡頭，大喜望外，小心翼翼穿過一眾姑娘，迅速躲到了自家大師兄身後。
“大師兄你可算來了，二師兄被皇帝叫去了。”
“嗯。”
新來的少年長身玉立，俊美非凡，更是撥得那幾位姑娘心弦紊亂，奈何對方偏偏像是盛開在高山之巔的一株雪蓮花，叫人不敢輕易攀近。
葉離沐更是不會主動理會她們，走到石桌前坐下，接了宮婢遞來的茶盞，顧自細品著。只是很快又想起某位翻臉不認人的魔尊，周旁氣壓都跟著降下好幾度，令好不容易鼓足勇氣想走近的姑娘霎時又退了回去。
沾上大師兄的冰寒之氣，紀辰也因此得了片刻清靜，一臉滿足地盯向二師兄離去方向。
約摸一盞茶的工夫，才終於等到人回來。
“二師兄。”
楚熠負手緩步，一臉心事，聞得喚聲擡眼，卻望見園內這冰火兩重天的場面，竟不自覺樂出聲。
他低聲幾句，將那群姑娘勸得悻悻離去，隨後才步至桌前坐下。
“不愧是大師兄啊，都能叫我這群天不怕地不怕的皇妹也不敢靠近。”
葉離沐擡起頭，怔然一瞬，“都是你皇妹？”
“對啊，皇室歷代子孫興旺，這幾個還是年紀小未出閣的。”
另二人相視了眼，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接話。
楚熠是大凜國五皇子，八歲時被送上望天山，這乃逍遙閣人盡皆知的事，但因他為人灑脫不拘，修真與世俗兩界又分立而存，故平日裏眾人都難以想起這事。
眼下他換上一襲錦衣華服，貴氣十足，葉離沐反倒有些看不習慣了。
楚熠通世故，自是能瞧出一二，不動聲色岔開話題。
“大師兄，小魔尊沒和你一起來？”
“她……”葉離沐絕口不提自己被趕出來的事，淡然應，“要忙於萬魔宮事務。”
問話者不疑，點點頭，笑道：“正好小魔尊和小攸寧都不在，不若明日我帶你二人在城中四處逛逛？”
紀辰立時一臉狐疑，“正好？二師兄你該不會是要……”
“想哪兒去了？我是覺得男子或是女子單獨相聚，總歸都要比混在一起更肆意暢快些。”楚熠說罷又調侃起來，“沒想到，小紀辰你倒是比二師兄我更放得開啊？”
紀辰被說得面上一熱，慌忙搖起頭，“我、我我才沒有。”
楚熠大笑，隨後示意了眼身旁的葉離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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